明代高起的盐价带来私盐之猖獗。当张海等人在运河沿线及附近展开征战以及扫荡并彻底控制不少盐业产销之地后却一时没有彻底接管太多的盐业体系,私盐之泛滥也就更为甚至了。
回到南京之后的张海没有养痈为患的打算,新成立的中央调查统计部门针对北至扬州南至杭州一带东南之地近二百个治安营两个治安军步兵旅近二十万人所统辖地区展开的广泛调查之后再次清洗了以正副营连主官为主的七百余名选派出去的营连干部。淮河以南近三分之二的的治安军营连主官和四分之三的营级军事主官遭到撤换。除了利用组织便利贩卖高价盐以外还存在着以种种方式及手段侵吞基层官兵军饷的问题。
如果按照传统标准来看:因为治安军的军饷丰厚且在作战中还能有不小的集体收获,部分利益被侵占也远远没有带来旧军队中那样的严重的问题,算是旧时代军官阶层所拥有的正常合理利益。
数百人规模光明正大的“清洗”再次震动了全军乃至整个新朝统治地区。相比去年初入南京的时候对队伍展开的大规模清洗处理的人数虽然略小。但这些人的地位乃至通过清洗而获得的利益却大的多。
这次清洗的意义还在于:昭示着新朝政权是一个以中央军事能力为核心的极权主义组织,政权的依托是极少数军人组成的军事力量。而不同于任何传统的封建王朝。类似斯大林时代的苏联或者金家王朝:并不依靠所谓的基层负责政治统治的文武官员,也就毫不在乎以“大换血”的方式震慑震慑这个政权机构下的任何群体。“法不责众”“打一板子要给一甜枣”“清洗要与增加待遇结合”等传统官场哲学在这样的组织内毫无用武之地。
同时也向所有外放的基层军政单位传递者这样一个信号:至少在相当范围内,来自中央的监察能力是广泛存在的。任何打算谋取个人或小团体庸俗利益的行为都将会受到比违反一般群众纪律严重的多的处罚。
皇城内协助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们处理军政事务及奏报的柳香似乎也有些觉得过头了:“眼下战事似乎还没有结束,甚至面临更大规模的决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这一次加上前一次在南京的清洗。因为违反法纪而死亡的原有的核心战士们都快接近武安以来我们主力部队的官兵在战场上的牺牲了。”
张海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当初唐律或明律规定渎职腐败所得超过四十两就是死刑,我们在青州制定出这类规矩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感觉到严苛,那时的不少人觉得四十两银子可以供一户最底层的贫民过上几十年,算不上太少。可现在为何却有的人觉得过于严苛了?原因是用过于实用主义的原则来算帐,觉得现在我们家大业大,今后的发展更大,并不在乎这些成本。可我们纠正这些行为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诸如这次的清洗那样获得一二百万两银子。而是要向我们政权军政系统内的所有人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在新的时代,只有一个太阳一个主角,没有土皇帝的理想空间。治安军各部队马上要面临扩充和主宰全国各地政权,以前的连级正副主官,我们的核心部队里那些训练教育出的宝贵战士要在更广的范围内独当一面,接受更大的考验。如果不以这种严酷的清洗来震慑,我担心我们军管时期结束的时候要重新整理地方,可能要让更多的人付出代价。”
当张海在南京皇城内再次将缴获并修订过的明政区图再次打开的时候,李千兰等张海身边的小女孩乃至柳香等人才知道张海回到南京之后这么迅速的展开对掌握基层政权的治安部队展开清洗的原因。
这种事情本可以放到很长一短时间内才逐步去做,类似钦差那样在调查之后迅速处理甚至在调查之时迅速处理等于是赋予了这些外派调查人员如同厂卫一般甚至更大的特权,对这新建的内情部门的健康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行为。但是为了对将要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做准备,确保在短时间之内新建立起来的辅助部队没有因为懈怠而丧失战斗力及命令执行力,也只能事急从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