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跟在我身边多年,却连我的性子也摸不透了吗?”司空堇宥双眸微眯,话语冰寒,透着几分冷戾,“背叛了我的人,我绝不会轻饶。如今未曾将你也抓起,已是对于过往诸多情分的最大忍让。你虽暗中为我下毒,却终究并未犯下任何伤天害理的大罪。故此,我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也莫要一再挑战我的容忍限度!”
很显然,对于闻人贞,司空堇宥并未痛下狠手。
兴许是因着过往情分,也兴许是闻人贞所犯之事并不足以令他失去一切。
总之,司空堇宥此番,给了闻人贞一次机会,又何尝不是给他自己一次机会?
“阿玥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如何承受!”闻人贞突然咆哮出声,他双眶赤红,愤恨便也更多了几分。
司空堇宥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说罢,他揽着黎夕妤,自闻人贞身侧绕过,继续向前走。
在途径闻人贞身侧时,黎夕妤忍不住转眸望了一眼。
她瞧见那素来沉稳的男子变得有些癫狂,瞧见他漆黑的眉宇间,萦着深深的恨。
陡然间,黎夕妤的心猛地一颤。
她想起从前站站高高城墙上,闻人贞与她说过的话,“阿玥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在这世间最为牵挂的人。此生此世,我决不允许她受到半点伤害!而但凡是她想要的,我也必定会拼尽一切,为她争取!”
彼时,她并不懂得这话中之意,也不敢去深究。
如今,她倒是明白了一切。
闻人玥对司空堇宥的情,他这个做兄长的,自是知之甚深。
而闻人玥为了除掉她,暗中与厉澹勾结,背叛了司空堇宥一事,想必他这个兄长的,也是一早便有所察觉。
也不知他是否从旁劝说过,可无论如何,他最终的选择,却是帮助自己的妹妹。
闻人贞此人,他对司空堇宥的衷心,曾经必定是天地可表。
却终究是为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放弃了视他如亲兄弟的司空堇宥。
行走在司空堇宥身侧,黎夕妤仍旧有些放心不下,低声问道,“少爷,你分明知晓闻人贞也背叛了你,却又为何……”
“这兄妹二人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自是了解。倘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背叛我。阿玥终究抵不过妒意,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此间恩仇,早该一一了了。”司空堇宥的嗓音回荡在耳畔,却显得有些缥缈。
“而阿贞,他终究未曾伤害过我在意的人,我便给他这一次机会。便当做,为过往的诸事,下的赌注。”
他将再一次给予闻人贞一定的信任,却也将这,当做是一场赌局。
而孰胜孰归,却在人心。
回到帐中后,司空堇宥点燃烛火,又在床边陪伴了黎夕妤多时。
如同往日那般,到了该入睡的时辰,司空堇宥便起身,欲离去。
而黎夕妤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掌,轻声唤道,“堇宥……”
一声浅浅的呼唤,令司空堇宥浑身一震,有些不解地望着她,以眼神询问:还有何事?
黎夕妤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的目光璀璨似浩瀚星辰,又带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力量,令他又是一震。
“阿夕,你……”他张了张口,却觉有些口干舌燥,身上颇为不适。
黎夕妤却垂下首,暗自咬了咬唇,脸色却逐渐变得红润。
她一手抓着司空堇宥,另一只手则攥起棉被,看似十分紧张。
司空堇宥盯着她半晌,虽不知她想要做什么,却柔和一笑,问,“夕妤,究竟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黎夕妤便蓦然抬眸,迎上他的眸子。
只见她的目光中似是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是从未有过的灼热。
而后,但见她启唇,竟道,“书上说,相爱的人,会想要付诸身心……”
她的话语轻和,嗓音越来越低,面色红润到羞愧难当,一双眼眸却含着几分期许。
司空堇宥却赫然怔住,他惊愕地盯着黎夕妤半晌,喉头轻轻蠕动了几分,却有些不知所措。
黎夕妤骤然有些不安,棉被早已在她的蹂躏下变了形状,甚至被她掌心所溢出的汗水浸湿。
“书……书上还说,”她颇为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无措,“女子若真心喜爱一个男子,便应为他付出一切,包括……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