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但见厉绮迎奋力地扭动着身躯,眼眸瞪得极大,其内满是愤怒。
这个高傲的郡主兴许永远都想不到,她竟在那么早之前,就被人玩弄于股掌!
黎夕妤则沉下了目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她隐约记得那日发生的事,如今回想来,方觉疑点重重!难怪那日闻人玥会突然提出带她去园中赏花,难怪厉绮迎怒气腾腾而来的姿态,宛如登门捉贼!
原来,早在那时,闻人玥便已然嫉恨了她,暗中陷害她……
思及此,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涌上脑海,在那些看似巧合的事件背后,原来藏着的,是这般不动声色的阴谋!
伤口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黎夕妤盯着闻人玥,缓缓启唇,“在我初次遇见辛子阑时,他便告诉我,我身中剧毒、将命不久矣。那时我只当他在夸大其词,故而并不曾细细深究,事到如今……倒是想起一些十分重要的事……”
她说着,停顿了片刻,重重喘了气,便又道,“当初我住在司空府养病,每日里为我端来汤药的人,是你!”
闻人玥闻言,轻轻挑了挑眉,嗤笑道,“可惜了你这精明的头脑,行军打仗时令人钦佩,然这般浅显之事,却要到将死之时才能发觉,实在是可悲!”
瞧着闻人玥如此肆意的姿态,黎夕妤只觉胸腔之中似有熊熊烈火正在燃起,仿佛要冲破喉头,喷涌而出。
至于那伤口,与从前被剜了心头血肉时比起,委实算不得什么。
“闻人玥,我自认从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狠毒?”黎夕妤苍白着脸,满心的愤恨无处宣泄。
“因为你的出现分明就是最大的错误!”闻人玥低吼着,竟有些声嘶力竭,“从少爷将你带回府中的那一刻起,我便恨了你!”
她说着,突然转身,向那躺在地上的皮鞭与铁锁走去。
黎夕妤见状,双眸轻轻眯起,已知晓闻人玥的心思。
可当她瞧见闻人玥抓起那一根铁锁时,仍是免不了一阵心惊。
那铁锁单是看着便觉十分粗重,透着森冷,却不知闻人玥想要如何。
“若我不曾记错,少爷将我带回司空府时,我应是浑身鲜血,半条腿都踏入鬼门关的将死之人……”黎夕妤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恐惧,企图用声音与那即将到来的可怕折磨对抗。
闻人玥抓着铁锁,缓缓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道,“正因如此,才足以表明,少爷他对你是不同的!若换做是旁人,哪怕是死了烂了,少爷也不会多看一眼!可是你,你何德何能,竟能令他将你救回……”
说及此事,黎夕妤倒是想起了这背后的真相。
没错,她当初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是因着司空堇宥事先计算好的一切,因着他事先备好的匕首……
可黎夕妤终归没能继续回想下去,只因闻人玥,已走到了身前。
她抓着铁锁,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容,眼眸深邃且空洞,令人看了后怕不已。
随后,她抓着铁锁一端,缓缓凑向黎夕妤的胸膛。
“你要做什么!”黎夕妤惊呼出声,瞳孔骤然紧缩,着实惊恐。
黎夕妤开始剧烈地挣扎着,她扭动着身躯,企图避开眼前人的魔爪。
可四肢被缚的情势,却令她心生绝望,若是她有足够的力气,只愿挣断绳索。
此时此刻这般的情景,竟与许久之前她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手握匕首、向她心口刺来的感觉,如出一辙!
那莫大的恐惧与绝望,无不摧残着她的心智与头脑,令她痛不欲生。
可即便如此,闻人玥的动作仍旧不曾停歇,她很快便感受到了铁锁的冰寒。
紧接着,一阵强烈到令她浑身战栗的剧痛传了来。
即便不曾垂首去看,那样的感觉也令她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你曾经在司空府听见的言论吗?”闻人玥手上动作不停,却笑道,“应是有两名婢女,在途径你身侧时,曾提及你的小丫鬟……”
对于闻人玥此刻所言,黎夕妤虽听进了耳中,却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
那冰冷的铁锁沿着先前被闻人玥刺穿的皮肉,一点点进入到她的体内。
“自然,那消息也是我命人传的,目的便是为了引你出府。我本以为少爷定会派我随你同去,却不曾想他派了兄长!这倒是超出了我的计划,我便只能暂且放弃原有的计划……”
闻人玥说得十分轻快,然折磨黎夕妤带给她的快意更是令她肆无忌惮地笑着,双目之中的阴邪之光愈发浓烈。
“你……你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