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先且不论唐大帅会不会做出这种让对方未婚先孕的事情来,就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八个字,在厉行古礼的唐家大宅,光这八个字,就能叫冯思嫒的美梦全然破碎。

谁做的?这事儿谁的好处最多?

瞿凝脱口而出:“谁的?”

唐钥红了红脸,低头细声细气的说道:“应该不是爹爹的,否则爹爹也不会是那个反应了。”

瞿凝低头想了一会儿,待要细问唐钥其中细节,唐钥却又说不清楚了。

不过无妨,这件事,有另外一个人,肯定知道的比她更多。

***

将唐钥在家里安顿下来,看着天色已晚,瞿凝索性也不直接回房了,就在唐钥那边等着做哥哥的来探望妹妹。

倒没出乎她的预料,没多久得到了唐钥平安抵达的唐少帅果然来了探望妹妹,瞧着她们都在这儿,只见了他来这才停止了叽叽喳喳,他进来第一件事是很顺其自然的坐在了瞿凝旁边,拉了她的手,夫妻两个并肩坐了问唐钥一路过来的状况等等。

倒是对京都的事情,一句未提。

瞿凝心里就有了数:他果然是知道京都情况的,说不得,还是故意不告诉她的。

不过他坦然自若和自然而然的亲昵,让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这会也就笑吟吟的听着他们兄妹寒暄,时不时的帮他添点儿茶水,等到做兄长的问完了话,她便也随他向唐钥告辞。

两个人从唐钥房里出来,瞿凝含笑瞥向他:“上京的乐子,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倒是苦了我,竟还要从妹妹的口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眼一抹黑,就瞒着我是了。”

她语气里淡淡的含着几分埋怨,却是甜甜懦懦的柔和,那几分含着的怨气,让他心底更软。

他也就解释了一句:“你我既出了京都,那边的一团乱麻,交给有心人去打理就好,既已脱了身,又为何还要与那些事儿纠缠不放?我也是希图让你松快一二,方才不说罢了。”

瞿凝倒是猜到了他的理由,所以虽有“被隐瞒”的埋怨,但更多的却是含而不露的笑意,这会儿便道:“京都发生的事情,我也有些私下的猜测,只不知道对不对罢了。不若少帅发发好心,来给我释疑一二,我也好两相对照,看看我的猜测,到底准不准?”

唐少帅隐约勾了勾唇角:“……若我说我其实没怎么关注京师,知道的也不过皮毛,并不清楚其中关键呢?”

“你若猜不出来,那也不配坐在少帅这个位置上来。”瞿凝轻轻松松的笑道。

唐少帅摊了摊手:明知道这句话分明是激将法,但他好像,完全不能容忍自己被妻子看轻呢。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理由见围脖……我就不在这里说三次元的事儿了。

今日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第112章 孕事(2)

唐少帅揉了揉眉心,思忖片刻,面上显出几分犹豫难色。

倒不是京都的事情他不清楚,而是这件事,关乎尊长,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有句话叫做子不嫌母丑,要为尊者讳,做儿子的直接揭父亲的短,在华夏人看来,总是有些违背道德伦常的---更何况哪怕他清楚知道自家父亲有多么会算计,可算计外人不算什么,只要不是算计自己人,唐少帅就觉得,自己还是能为他“讳”一下的。

当然了,冯小姐自己算计太多把自己绕了进去,少帅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想给他爹点个赞:这么一来总比他头上要压个继母好的多啊。

平日里严肃的脸上笑意一闪而过,瞿凝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目光一闪:这货刚才是在笑?这事儿很好笑吗?冯小姐怀孕不是赤果果打他们唐家的脸吗?要是还得把她娶进门,那才是一顶绿帽子狠狠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了。唐少帅要是还得将这种女人奉做继母,那真是……

唐少帅轻咳一声,重新恢复了扑克脸。有些话他不合直接说,可是他深知自己的夫人有多聪颖惠达,想来不需直说,她必然就能明白,他绕了个弯子,从根底开始深八:“父亲交给南方的聘礼单子,表面上的东西极其丰盛自不必说,但私底下真正谈妥的利益交换,第一是南北签订停战合约,准备大总统选举,第二是国内货物商业均税,南北商业之间不再设障篱,这才是冯大帅真正同意这桩婚事的原因。”这件事上,唐大帅竟然率先做出了让步。

他原本还在想呢,怎么父亲忽然为了娶继妻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底下人还觉着是不是大帅临老入花丛,被美色迷了眼睛,如今看来,却是先抑后扬,自有盘算。

说到底,唐大帅淫浸厚黑学这么多年,很多招数还真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能一眼看得透的啊。

“均税?”瞿凝先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她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也觉得有些诧异,直到他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南方轻工业发达,北方重工业发达。所以自古,得北方者得天下,这当中未尝没有工业基础的原因在内。

但先前南北对峙,冯家和唐家各自在要道设立关卡,对来往商品收取大量关税,甚至对很多物品进行限制进出口,对南方来说,比如煤炭等等资源无法得到补充,他们被制约的是军事以及重工业的进程,而北方,直接造成的却是物产种类和奢侈品的稀缺。

在军事力量上头对哪一方的影响更大一些,不言而喻。

唐少帅看她目光中似有触动,便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由于这件事实际上是南方占了便宜,所以冯大帅这才决定将嫡女嫁过来做继室,既是补偿,也是人质。”

瞿凝的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冯小姐被发觉竟然未婚先孕,那么这种补偿,就变成了打脸---若还想原本谈好的条件继续下去,南方就必须得进一步做出让步才行。

唐大帅勃然大怒当可预期,要平息这种雷霆之怒,南方要付出多少代价?

她摇了摇头,面上神色随着心思而变得格外的古怪起来:南方尝到了一点甜头之后,冯小姐一个人的生死荣辱和心情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让原本的条件继续下去,冯小姐必然会被牺牲,那最后的结果……

唐少帅看了她一眼,薄唇之间淡淡吐出了一句话:“我猜测,父亲依旧会纳了她的。”

不过这回不是娶,是纳。

何况冯小姐人都已经在上京了,这到嘴了的美人还能跑了不成?

细思恐极。

瞿凝心里只浮出了这么四个字,她暗自摇了摇头,看向唐少帅问道:“那冯小姐的身孕,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唐少帅摊了摊手:“我相信父亲必然没有碰过她。冯思嫒是带着任务入京的,虽然依旧以圆滑手腕周旋于众多男子之间,但势必不可能擦枪走火,只可惜……现如今她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是洗不清的了。”

算人者,人亦算之。

冯小姐自以为她那套圆滑手段左右周旋是一种聪颖风流,但反过来,事到如今,她当初的自由却变成了让她百口难辨的错漏。

若没那个手段做撒网之人,那便不要想和做的太多。像冯思嫒,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瞿凝机灵灵打了个寒战,直到将自己的身体埋进唐少帅怀里,感受着他无声的轻轻拍抚和安慰,她这才觉得心底的那种寒意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