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双拳火拼,漫天浓重血雾,随之轰然爆发。血雾扩散,在宗文敬背后,形成了另一个放大的宗文敬,骤然看来,直显得诡异无比,教人毛骨悚然。
更加可怖的情景,随即接踵而至,俨然让这团人形血雾所带来的冲击感,一下子变得根本不足为道了。“嗤~”震撼的裂帛响声炸开,宗文敬从颅骨颈骨胸骨肋骨,再到肩胛骨手臂骨大腿骨小腿骨,整副完整的骨头,竟被轰得完全脱离了肉身,形成一个鲜血淋漓的骷髅,向后狠狠抛飞出去。在半空中划出条血淋淋的弧形线,终于颓然落地。“哗啦~”散碎成遍地骸骨,再也不成模样。
骨骼被轰离体外,失去支撑的肉身当场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坍塌软倒在地。但与此同时,却又有一道火苗,猛然在这具皮囊之上升起。随即飞速蔓延,把整具皮囊都完全笼罩了进去。
不过眨眼工夫,宗文敬变成了一团人形烈火,随之又变成一块人形焦炭,继而更变成一堆人形灰烬。终于大风吹来,这堆灰烬当即随风消散,竟连半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如此强猛霸道的火劲,非但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顷刻间,剩下的两名大内侍卫副总管:路仲岳与蔡紫锋,还有那些大内侍卫,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恶梦,谁敢相信世上居然真有这样凶残的手段?
大内侍卫都是会武功的,尚且如此。跟随在天子身边的百官,大部分都不会武功,自然更加看得傻了。尤其是天子,年纪既轻,又生长于深宫,这辈子甚至连走出皇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哪里曾经试过如此血腥场面?一时之间,天子面色发青,双腿发软。几乎就要摔倒。
就在天子即将在人前出丑之际,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条手臂,用力扶住了天子。天子回头看时,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小舅子,快活侯方展眉。
方小侯爷向天子微微一笑,低声安慰道:“陛下莫慌。微臣在这里。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便绝不容任何人伤到陛下的一根头发。”说话之间,一股柔和精纯的真气,沿着手腕脉门处源源不绝地输入天子体内,助其平复紊乱的气血,同时凝定心神。
“不容任何人伤到这狗皇帝的一根头发?哈哈,方展眉,你好大口气。”
彼此相隔虽远,但在连城火这种高手来说,却和彼此近在咫尺并无太大关系。双方任何说话,都逃不过彼此耳目。方小侯爷安慰天子之言,同样也不例外。
连城火咬牙切齿,怒喝道:“哼,方展眉!我看你这小子不顺眼好久了。凭什么我在塞外出生入死,浴血苦战,经历千辛万苦,最终才封了个神勇伯。而你这小子什么都没干,紧紧靠着个女人,居然轻轻松松的就得以封侯,爵位更凌驾于我?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么?”
方小侯爷轻轻叹一口气,并不回答。天子面色青白,也说不出话。其余文武百官,更加无人胆敢开口。唯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连城火这头恶魔,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唯有留名泰山风云碑的天下第一枪诸葛太傅,方才夷然无惧,叹道:“连城火,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心怀愤懑,以至于滋生出大逆之心?唉~其实这又何必。外戚封侯,固然是朝廷制度。可是封侯之后,若无意外,那么方侯爷的加官晋爵,也就此止步了。而连城火你身为曾国公长子,日后必当继承国公爵位,方侯爷又如何能够与你相比?”
连城火冷笑道:“继承国公爵位,只是先人遗泽而已。这种东西,我不稀罕。我连城火是什么人?想要什么东西,自然能够凭自己双手争取。曾国公爵位?我不稀罕。羽林军中郎将?我更不稀罕。现在我连城火要的,是这大魏朝的万/里江山!”
“要这大魏朝的江山?连城火,你好狂妄!”
伺候在天子身边的安公公,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就凭你这两手邪门歪道的武功,还有你身边这些不知死活的逆贼,便想推翻大魏朝?简直痴心妄想。连城火,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
话犹未毕,骤然见连城火大喝一声,双手合拢,食指和拇指两两相对,朝天高举。霎时间,高悬于天空的艳丽骄阳,其万道金光竟似受无形感召,同时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透过连城火双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的空窗,径自照射到他胸前的水晶护心镜之上。
水晶护心镜之上,陡然泛起犹如彩虹一般的琉璃光芒。随之光芒聚焦,赫然凝聚成一道细细火线。在连城火双掌之间盘聚成一个只有如同婴儿拳头般的小小火球。
火球纵然小,可是其中所蕴藏的温度,却高得简直难以想象。霎时间,连城火双掌附近的空气,竟被烤灼得如水波荡漾,以至于连城火的相貌,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嘿声冷笑,双掌猛然向前一推!火球猛然伸展,就似火蛇吐信,再度化为火线破空激射。
连城火聚集阳光转化为天火,再发掌攻击。连串过程说来似乎繁杂,但实际上,这一切一气呵成,仅仅耗费了不过眨眼的短暂光阴。安公公一句话还未说完,炽烈火线早已燃眉逼杀而至。速度之快,竟让他连那足以煮铁熔金的致命高温,也未曾感觉得到。
生死关头,安公公双眼瞳孔陡然收缩,在求生本能推动之下,猛然大喝一声,豁尽所能提起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当~”激越声响炸裂。安公公佩戴于臂上的金属护腕,赫然被炽烈火线狠狠炸了个粉碎。安公公则大叫一声,肥胖的身躯腾空抛弃,就似断线风筝般向后倒摔出去,赫然似打保龄球那样,把背后聚集的朝廷百官,一下子给撞倒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