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察巴那点头道:“理论上说来,确实就是这样。”
雪烟霞面色有些潮红。道:“班察巴那先生,只是理论吗?”
班察巴那叹道:“只是理论。其实,要知道一个道理,那是很简单的。真正的困难之处,在于真正理解,并且发自内心地去认同。就像佛经。
其实所有的经书,都是佛祖亲口诉说的至理名言。理论上说,只要按照经书上所教导的方法修行,人人都能成佛。但事实上,自从佛祖涅槃以来,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成佛呢?也别说成佛了,就是成菩萨,成罗汉的,也都没有几个啊。”
程立有些失望,道:“那么就是说,这个办法也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根本办不到?”
班察巴那又摇摇头,道:“要证涅槃,确实很难很难。但要看破这里的一切虚假。还是可以的。当情与欲到达最激烈的高峰时刻,身心彻底忘我忘形的时候,在那么一瞬间,生与死的界限,会变得极度的模糊。
在那个时刻,只要你能够依旧保持身心的清醒和冷静,那么你就有那么一丝机会,进入近似于涅槃的境界。虽然这并非真正的涅槃,但已经足够让你脱离孤独山庄了。”
“居然……是这样?”
程立下意识回过头,和雪烟霞相互对望了一眼。虽然两人是夫妻,但在外人面前公然谈论这些事,仍然让他们感到相当的不好意思。
仿佛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羞涩。班察巴那很严肃地道:“真不明白你们中原人。其实只要世界上有男人与女人,就一定免不了这种事的。再说,假如没有这种事的话,世上又哪里来的新生命呢?
所以,这也是非常神圣,非常美好的事。但你们中原人,却总以为这种事很肮脏,总摆出一副连谈都不愿意谈的样子。完全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
程立苦笑着端起酒碗,把一大碗“斧头”仰首倒进喉咙。随即岔开话题,道:“可是我不太明白。如果哪位神秘的山庄主人,居然有本事让我们所有人,都这样子一起做着一场清醒的梦。那么他的神通广大,已经不可思议。即使和佛祖菩萨相比,也差不多了吧?我们这样逃避他的安排,难道不会激怒他,从而招致更深沉的噩梦吗?”
班察巴那摇头道:“并不会。不如说,山庄之主会很欢迎我们去挑战他,要是我们能够在他所营造的幻境里找出破绽,他更会觉得十分高兴,无任欢迎。”
程立寻思半晌,也点点头,道:“确实。这是一种挑战。人生正和赌博一样。若是必胜无疑,那么这场赌博,就会变得很无趣。一定要有输有赢,赌局才会显得刺激。而这位神秘的山庄之主,显然就是很喜欢刺激。”
班察巴那道:“但假如有人把这场精心安排的游戏,完全破坏掉。山庄之主也并不会喜欢的。所以,他特地安插了一枚棋子在我们中间,确保这场游戏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程立徐徐叹了口气,道:“想必这枚棋子,就是宁不群了。”
班察巴那淡淡道:“孤独山庄虽然不大,但同样算是一方天地。那么哪位山庄之主,也勉强可以说就是这一方天地的‘天道’。而宁不群,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得到天道眷顾,身怀天命之人。所以他才能那么轻易,就打败宇文鹤和顾道人,成为拥有足够本钱,和你一争高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