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安静等于没人,没人他才好正大光明地抢孩子是吧?

沈容瞥了他一眼,忽地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不是写信说离婚了吗?离婚证呢?”

柯兴言摸了摸口袋,讪讪地笑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随身携带啊!我搁家里了呢,你要不信,你跟我去c城,我给你看。”

又想骗她去c城,这贼心不死的狗东西!沈容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吗?那行,等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商量,我爸要是没意见,回头我带着大哥、二哥,还有大伯、三叔家的几个哥哥一起进城去找你。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家的人哦。”

一听沈家这几个哥哥,柯兴言的脸都绿了。以前这些大舅子就看不起他,要被他们发现自己骗了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连忙劝沈容:“爸一直对我有意见,你要告诉了他,他肯定不会答应让你去城里找我。这事咱们可千万不能提前告诉他。”

我信了你的鬼话!

沈容懒得跟他扯,抱着小军说:“柯兴言,你搞清楚,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你想跟我重归于好。既然如此,你不应该先去求得我爸的原谅,让他重新接纳你吗?你在这儿一个劲儿地鼓动我跟你进城,究竟安的什么心?”

听到沈容的质问,柯兴言眉心一跳,生怕她发现了什么,连连否认:“我能安什么心?你想多了吧,我就是想跟你和儿子在一块儿,全家团聚。”

“好啊,那你负荆请罪,先让我爸,我大伯,我叔,我哥他们看到你的诚意,他们原谅了你,我就跟你进城。”他胡扯,沈容也跟他鬼扯。

柯兴言自然不肯答应,他就是怕沈父才特意约沈容在中学偷偷见面的。这次见面机会来之不易,他不可能经常请假到乡下来,沈容现在也变得像个刺头一样,不好搞定,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次机会呢。

因而一看到沈容要走,柯兴言连忙上前拽着她,把她往中学外的围墙边拉:“阿容,咱们好好谈谈,你看咱们见面这么久,你都还没让我抱过儿子呢!他这得有二三十斤了吧,你一直抱着,太累了,胳膊肯定酸了吧,来,我帮你抱这臭小子,你歇一会儿。”

说着,他也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他妈给他,让他哄孩子的水果糖:“来,儿子,爸爸这里有糖,喜欢吗?”

糖是个稀罕物,只有过年才能吃着。小军嘴馋,看到糖就投降,原本还很抗拒柯兴言,被糖一诱惑,马上改变了态度,伸出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接过了柯兴言手里的糖。

柯兴言见他拿了自己的糖,心里高兴不已,殷勤地说:“儿子,让老爸抱抱,老爸带你去买很多糖,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沈容瞥了他一眼:“你别吓到他!”

柯兴言搓了搓手:“不会的,我的种像我,胆子没那么小。来,宝贝,我带你去买糖。”

说着,不由分说从沈容手里抱走了小军。

小军嘴里含着糖,听说又有糖吃,这回没有挣扎。

沈容见了蹙着眉,赶紧追了上去,嚷道:“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柯兴言好不容易才抱到孩子,怎么可能还给沈容。不过他也怕沈容大声嚷嚷,把在集市上的沈家人给召来,于是边走边敷衍她:“我就带儿子去买点东西。”

说是买东西,他却越走越偏,直接出了公社,往公社外通向县城的方向跑去,那路边停着一辆锁在树下的自行车。柯兴言跑过去,开了锁,往自行车上一坐,对小军说:“走,老爸带你去兜兜风,买糖吃。”

沈容气喘吁吁地跑近,大声说:“放下,把孩子放下,还给我,这不是你儿子。”

柯兴言不理她,脚往自行车上一踩,握住车龙头一转,就要把车子骑走。

就在这时,刘建国带着三个种庄稼的好手跑了过来,一把将柯兴言从车子上拽了下来,一脚踢了过去,边打边喊:“老子揍死你个抢孩子的混账……”

打架方面,柯兴言这样的小白脸哪是刘建国这样天天干力气活的男人的对手,尤其还是四对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柯兴言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抱着头,不停地闪躲打过来的拳脚,慌里慌张地说:“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这是我的孩子,我没抢别人的孩子……”

“妈蛋,王八羔子,你说这是谁的孩子?”刘建国不干了,招呼几个哥们,“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抢儿子抢到老子头上了。”

四个人对着柯兴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密集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没几分钟就把柯兴言揍趴下了。他脸上青青紫紫红红的,崭新笔挺的西装上全是脚印、血迹和灰尘,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会儿也乱得像鸡窝了,整个人是又狼狈又可怜。

柯兴言痛得嗷嗷直叫,一边用两只手抱住头,一边朝沈容大喊:“阿容,阿容,你快替我向他们解释解释啊,我没抢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沈容不搭理他,抱着小军退到一边,将小军的头按在怀里,免得他小小年纪就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造成心理阴影。哪晓得小军根本就不怕,也不关心,吃完了嘴里的糖,又慢吞吞地解开手里的糖纸,将剩下的一颗糖也塞进了嘴巴里,砸吧砸吧地嚼着,对柯兴言的嚎叫充耳不闻。

沈容见了,直想扶额,这可真是个心大的孩子,万事有糖足,得亏现在经济条件不宽裕,平时吃不着糖,不然啊,要搁到后世,这孩子保准满口的蛀牙。

刘建国带着人把柯兴言揍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才解气。他拍了拍手,朝柯兴言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嫌弃地说:“什么玩意儿,还敢回来!”

作为沈二哥的好哥们,他自然也清楚柯兴言干的好事。

柯兴言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身上无处不痛,痛得他都快要失去意识了,恍惚之间,无边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他不会是要死在这儿了吧?

不要,他才二十几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才从这鸟不生蛋的乡旮旯里回到城里,还没有混出个人样,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朦朦胧胧之间,他看到了沈容走了过来。

柯兴言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伸出手,艰难地从满是血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救我……”

沈容走到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就那么站着,冷冷地打量了柯兴言几秒。他这点皮肉上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有原主被心上人陷害,被判死刑,累及家人痛苦吗?

万分之一都没有!

就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他了,而且也可能会让刘建国他们沾上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赔上一条命或是牢狱之灾都不值得。

沈容收回了目光,对刘建国说:“刘哥,把他送到公安局报警吧。”

先下手为强,报了警,在警方那里有了论调,回头柯兴言再想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就不可能了。

刘建国看到柯兴言这幅到死不活的模样,也怕搞出人命,遂招呼了另外两个小伙子:“刘兴,去把村里的拖拉机借出来,咱们把这小子送到公安局去。”

沈容抱着小军跟着上了拖拉机:“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免得说不清楚。”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跟她有关,柯兴言也是冲着她来的,沈容不可能不出面。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县城,直奔县公安局而去。

公安见到从拖拉机上拉下来,被揍得面目全非的柯兴言,直皱眉:“怎么回事?”

刘建国先发制人:“公安,这个家伙要抢我儿子,被我抓住了,逮过来交给你们!”

痛醒的柯兴言听到这句话,马上吐出一口血,急急替自己辩解:“不是,公安,我没抢他儿子,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安把双方带进了屋,问道:“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柯兴言的眼睛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抱着小军的沈容,连忙道:“公安,那……这就是我媳妇儿和儿子,我叫柯兴言,以前在桂花村插过队。”